
谁摸了我的词语
詞語(45)って呼んでください
犬

谁摸了我的词语
不是忙,是根本没去接活儿。
生活被另一份工作填满,日子像干燥的纸,一张一张翻过去,没什么好记的。我也以为自己暂时不用再回到这里了。
结果圣诞前被叫回去。みんなクリぼっちにはなりたくなかったな。
东京的圣诞没有雪,只有被装饰得过分温柔的街道。客人比平时多,节日总是这样,大家突然想要一点“有人在”的感觉。来的不全是开心的人,更多的是把一年攒下来的话,在这两天里集中倾倒。
我一边点头,一边回应,一边把情绪接住。
接得太多了。
有的人哭,有的人笑得很用力,有的人反复确认“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你了”。我说没事,说习惯了,说你可以慢慢来。话说出口的时候,我甚至都不太确定是在安抚谁。
第二天结束的时候,我发现自己连疲惫都懒得整理,只想安静地回家。节日结束,大家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。
而我站在中间,短暂地成了太多人的容器。
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久没有更新。不是没发生事,而是不知道该从哪一句开始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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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点了点头,心想你管我熟不熟。我是职业的,做完一小时她满意,我也不问她是谁。
这是第六次,她今天来得很自然。终于不再用“我是顺路”这种借口来掩饰自己明明就是要来的那个自然。
她一边脱鞋一边跟我说:“哎,我今天本来还想装一下。”
“装什么?”
“装成没那么想你。”
她开始喃喃说起单位里某个男同事总给她介绍对象,说“你太适合结婚了”。她皱着眉头笑着学那人的语气:“‘你这种女生,怎么还不结婚?’——真他妈烦。”
我说:“你不是拉拉吗。”
她瞪我一眼:“你说得好像我真的承认过一样。”
我点点头:“你确实没承认过。你只承认你不是找熟人的。”
她像个破罐子似的倒在床上,大大叹了一口气:“烦死了,你怎么都记得。”
结束后她声音闷闷地从手背后传来:“你别给我记太清楚。”
“好。”我说,“我这次不记。”
但我当然是记住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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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说笑,是真心这么想过。特别是那种细得像牙线一样的黄金项链,放桌上你都看不见影子的那种,真要偷,大概连监控都拍不到。最多她回家一摸耳朵,啊,左边的钻石耳钉不见了,完了,再约我一回也找不回来。
偶尔有客人想送我东西,我又开不了口要了。恨死这个脸皮。
不过她带来的点心我全吃了,装作是她欠我的。
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,我还想:
比起偷东西,吃她的更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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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那种装扮成警察来玩的那种,是货真价实、会随身带警徽的那种。
我原本不知道。
她进门的时候穿着一身宽松的衬衫和牛仔裤,肩膀有点厚,但坐下时动作倒挺温柔。服务结束后我们一起躺着聊天,她才慢吞吞地说起自己抓过的案子。
“我抓过一个,把自己藏在便利店后门的纸箱里。箱子上还写着‘请勿打扰,是猫的窝’。”
我笑到快掉下床。“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喵一声?”
“同事还真喵了。他还差点跪下来摸。”
她翻身撑着头,又开始说:“还有一个是偷猫罐头的,居然是对门的大叔。他说他家猫不吃普通牌子。”
她顿了顿,“有个被我抓了五次的惯犯,每年冬天偷点东西,就是想进监狱过冬。监狱比他家暖和。”
“听起来你在做社会福利。”
她没回应,只是安静地看着我。我忽然有点紧张,开玩笑似的问:
“那你要把我抓起来吗?”
她眨了眨眼,像盘问似的盯了我一会,慢悠悠说:
“现在还不急……你是重点观察对象。”
她伸手戳了一下我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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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人进门时把我的桌上的纸吹乱了。
我站着看它们乱飞,突然意识到,最近连我自己也差不多是这样。
我这两天总是出错。
忘了开灯,漏了水杯,连音乐都没放对。
像是身体觉得该轻松了,可脑子却突然打了个结。
我开始想,是不是风里有别的磁场,
搞得我工作节奏乱成一团。
不过也没人抱怨。
有个客人说:“今天的你好像在发呆。”
我说:“我不是发呆,我是在微调脑电波。”
她笑了,说:“那你继续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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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早七点醒,头发油的,嗓子哑的,眼睛睁开还是一片雾。
我把昨晚没洗的杯子看了半分钟,最后还是没动。
窗外热得像水煮,屋里风扇吱嘎吱嘎地响,像我昨晚的膝盖。
今天有班。
客人预约了晚上七点,一个很会道歉的常客,说话轻轻的,摸人也轻轻的。
我其实不讨厌她,但今天真的不想动。
我看着镜子里的我,想:要不就翘一次班吧。
说自己发烧,说姨妈来了,说房东漏水,说地震——都能说。
她应该不会生气的。
但我又想,反正晚饭也没人一起吃,干脆就去挣钱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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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醒来,枕头的边角是潮的,汗不是流出来的,是在皮肤上浮着,像怨气。
窗户开了也没用,风不来,光线也不清楚,整座城市像是被盖住一样,轻轻地焖着。
客人们最近都懒洋洋的。
动作慢,说话慢,连要求都变少了。
有人一进来就说:“能不能不聊天,今天太累了。”
我说可以。其实我也不太想讲话。
潮湿的日子里,连情绪也像发霉的东西,懒得翻。
我接完一个人,就像衣服刚脱下来,还来不及晾,马上又湿了一件。
工作变得不重不轻,像天一样。
你说不上来哪里难受,但也没有哪里好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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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本来以为她不来了,快下班的点,她匆匆推门进来,头发还是湿的。
她一边喘气一边鞠躬,然后抬头,像是迟到的学生低声补了一句:“我真的很想来。”
我没有问她原因,只是和她说辛苦了,然后又加了一句:“对不起,来不及给你热茶了,不过你可以在这里躺一会儿。”
她卸下了躬起来的肩背,点了点头。
我们一起躺下时,我轻轻抱住了她。
后面也没有别的客人,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超时十五分钟。
她又要道歉。
我把她睡乱圈的头发又揉了一通,再细细整理。
“超时还得你交钱 傻瓜”
她笑了一下说“也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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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不是很满意,但有些还挺喜欢的,看到给有些客人留下的记录有点好笑。
本来只是写给自己。
偶尔撒个娇,偶尔发点牢骚(撒得不明显,我还要点面子)。
写着写着开始好奇是谁在看w
哪一句让你停下来看完了?有哪句让你觉得“她是不是疯了”,我都想知道。
当然,不说也没关系。
我这人不被回应也能活得挺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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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间只有一次,是个临时的空档,我接了一位同样刚下班的白领。
我那天真的太累了。
不想说话,不想听故事,不想费脑子去揣摩她想听什么样的回应。
她说她最近公司很乱,领导换人,新制度刚上,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。
我听着听着开始出神。
点头的频率是肌肉记忆,眼神的温度也是练出来的。
她可能以为我在专心听,其实我心里在想,我回家要不要洗头。
她问了我几个问题,也不是很有兴趣等答案,像是讲完她那部分以后才意识到需要填点沉默。
我也只是随口说了几句。敷衍得很有技巧,但也确实只是敷衍。
有一瞬间我觉得挺抱歉的,毕竟她是付钱的人。
可这份歉意也撑不起来什么。你知道的——
大家的表面故事,其实都差不多。
而那些真正有意思的部分,从来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说出口。
当一场接待里没有任何“安抚”性质的对话,
当我们都只是在扮演彼此需要的角色,
这个工作就变成了一项单纯的体力劳动。
按部就班,动作利落,情绪收得干干净净。
像流水线,不需要创意,也不欢迎真心。
她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“今天很轻松”,
我听见了,但没往心里放。
我那天连“笑得像平时一样”这件事都觉得麻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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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淡的,热情的,温柔的,无礼的。可爱的,有时候也挺可憎的。
但她们对我提的要求,其实都差不多。要温柔一点,要懂事一点,最好什么都明白,还不多问。
她们想在我这里被安慰,但不想把太多自己给出来。
我见得多了,也不奇怪了。
如果想保护自己,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别记。不记名字、不记脸、不记声音和表情,做完就忘,干净利落,不沾一点情绪。
后来发现不行。不记的话,人真的会变冷,会变硬,最后就只是个壳子了。
所以我开始记下她们。
不是为了感动谁,只是不想自己变成那种永远没情绪、只会执行的状态。
我写下她们说过的话、做过的小动作、忽然安静下来的瞬间。
我知道我可以变成任何形状,但我不是空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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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来的是那个总是走得比钟还早的散漫小姐。
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识相的客人呢,真想发糖果给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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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是两周前,进门时很紧张,说话的时候一直搓手指。
那天我们几乎没碰身体,反而聊了很久。她说她工作很忙,今天是突然请假的,我问她都做了什么,她说去逛街、剪头发,还买了便利店蛋糕,我说我知道那个是便利店新品。
“原来那种营销真的会钓到你这种人哦。”她一边笑一边说。
我没反驳,只是笑了笑。
我确实是那种看到“每周二新品”就会买来尝的人。大概是生活太规律了,有时候也需要些仪式感来分出“这一周”和“下一周”的区别。
今天她又来了。没提前预约,刚好有空档,我接下了。
她明显没上次那么紧张了,脱衣服的时候还问我喜欢洗发水是草本味还是花香味。
洗完以后,她自己在床上坐了一会儿,忽然说起她高中的女朋友。
“我们俩以前躲在厕所抽烟,”她说,“怕被发现,就用风油精掩盖味道。”
她做了个抹手腕的动作,我好像都闻到了风油精和烟混合的味道——刺激、冲、带点青春的傻气。
我没接话,只是听。
有些回忆不是为了交换,只是为了有人陪着听完一遍。
我们并没有做得很剧烈。她的动作不像是来发泄的,更像是确认自己的身体还会被好好对待。
结束以后她趴了一会儿,头发散在我的肩膀上,有点痒。
走之前,她在玄关穿鞋,突然回头说了一句:“你明天不是又要去买便利店新品了吗?记得发评价。”
我笑了,说好。
她走了。
门关上以后,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,是柑橘和风油精之间的某种东西。
我坐下,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,想起了便利店里那个我还没吃过的新口味提拉米苏。
明天周二。
有人记得这件事,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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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开始的时候我会滑手机,看不完的信息,看不完别人的生活。
后来发现,那样会越等越空虚,像是等不到人,也等不回自己。
现在,我学会了一套自己的节奏。
客人一走,我先把床单拉平,再把窗帘拉一半——不亮也不暗,像下午五点那种温柔的光。
热水壶开着,我会泡一点红枣桂圆茶,或是超市打折时买的柚子蜜。
头发解下来,有时候会把胸罩也解掉,只穿着背心在床上坐会儿。
不是疲惫,而是想让自己从那个“角色”里出来一下。
我不会说“恢复”这个词,因为它太像一种义务,好像我必须立刻准备好迎接下一个人。
我在这中间的空白里,等自己一点点重新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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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惑星初投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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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约信息写得干净得像教科书:
25岁,女,英文老师,第一次尝试,想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。
门打开的时候她穿着灰蓝色西装裙,鞋跟很低,眼神却很高。不是高傲的高,是那种刚从大学图书馆走出来、还没学会低头的高。我猜她会在教室里被学生说“太认真”,在办公室被同事叫“太年轻”。
她进门时下意识打量了我一下,目光在我涂了裸粉指甲油的手上停了一秒,接着才看我脸。那一瞬她应该确认了我是女生,然后松了口气。
我递给她水,她小心翼翼地接过,然后笑着说:“我不知道第一句该说什么。”
我笑着回:“可以说英语,我听得懂。”
她真的说了,声音带着教科书的发音,词尾清清楚楚,就像念试卷。我不记得我们聊了什么,只记得她讲到她第一次站上讲台的时候,差点因为太紧张把“topic sentence”念成了“toxic sentence”。她笑的时候,肩膀一抖一抖,像刚从雨里出来的小鸟。
她告诉我她不谈恋爱,不是因为不想,是因为找不到能坐下来好好说话的人。她说,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能谈一场“自由”的恋爱,但现在连说句“我喜欢你”都像要背十篇默写。
我问她为什么来找我,她说:“我想看看,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,不爱我,也不讨厌我,只是静静地听我说。”
我们先是靠在一起听音乐,我的手放在她的背上,她的额头贴着我的肩。她轻轻问我:“你每天都在这样吗?”
我说:“不是每天有人像你一样,把我当成一个可以说话的人。”
后来她轻声说,她想试试“抱一下”,那种比语言更贴近的方式。
我点点头,把头发撩到耳后。她靠近时,我闻到她领口那种还残留粉笔灰的香味,有点干净,又带点克制。她吻我的时候,手指轻轻地绕上我的后背扣子,动作有点笨拙,但温柔。像是终于找到一个不用翻译就能理解的词。
我们没有要得太多。也许她只是想确认,身体靠近时,世界真的会暂时安静。
她走的时候我没送她,只是站在门边。她低头穿鞋,忽然抬头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我笑了笑:“在这儿,我没有名字。”
她点点头:“那我就叫你 silence,好吗?”
“好啊,”我说,“你也可以叫我 free period。”
